章10：肖雨遇死神2

肖雨继续讲述自己自杀的经过。

我很快到了公路边。因为是凌晨一点左右，公路上车少的可怜。我在人行道边树影的黑暗中向两边观望着寻找车辆——我那以为的救世主。公路上的路灯因为离的远比学校里的昏暗很多，站在那里我感到自己站在一座独木桥上，桥两边是密密麻麻的、黑洞洞的枪口，枪口正瞄准了我，随时准备开火。在黑夜的黑暗和心灵的恐惧的双重压迫下，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，心跳越来越剧烈。我的整个胸膛里似乎有一万条毒蛇在噬咬。我的身体不止一次的因为沉闷而颤抖战栗。

猛然间，一道耀眼的强光驱逐了我的恐惧，点燃了我自杀的信念。慌乱中，我双眼紧紧的盯着那辆急驰而来的车。由于光太强，我没有看清来的车是什么型号的。但是凭感觉，车速足够取走我的性命。我在心里祈祷：请让车的主人足够富裕，不但能够承担车祸的陪尝，而且对他也不会造成致命的经济损失。

我正想往前冲出，完美的完成计划，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的我的视野里。我大惊失色，随即尖叫了一声，双手抱在胸前再也移动不得。——车，从我眼前呼啸而过，迅雷不及掩耳的像一道银色的闪电。那个从天而降的人被车撞了个正着——被撞的人应该是我才对，不，他怎么样了，我要救他才行……

我正胡思乱想着，代替我死的人被车撞飞，一直滚到我眼前，压在我的脚上。刹那间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，我的呼吸停止了，心跳也消失了。由于受惊过度，我一恢复意识就开始浑身打哆嗦，就像一个花季少女被三个持刀的歹徒威逼到了墙角。

我本能的做了十几次深呼吸，心绪稍稍平静了一些。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，竟然俯身试图看清那个可怜的人。我没有看到任何的血迹，也没有看清他的脸——他是面向下俯卧在地上的，脸偏向外侧，正好躲藏在我的影子里。我小心翼翼的活动着脚，想要从他的身体下逃出来。可是还没等我抽脚，我以为的那个死人灵巧的翻身坐了起来。

当时，我吓的倒吸一口冷气，惊恐的成了石头人。模糊中，只见那个人缓缓的站了起来，并且他把目光转向我，死死的盯住。又过了好一会儿，我才清醒过来，直直的一连向后退了四五步。——他那张脸，他那种目光实在是太狰狞、太可怕了。

他向我靠近一点，目光逼视着我，恶狠狠的说：“看清楚了吗？我刚才把你想要做的事情表演了一翻，你感觉如何？——是不是很漂亮？”

听到这话，我的小腿就开始发软，我浑身的骨骼似乎眨眼间被浸到浓硫酸中脱钙了。

“你，你……”我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，声音瑟瑟发抖。

“我是死神，你一直想要见的神，不是吗？”他嘴唇一动没动，咬牙切齿、一字一停顿的说着，他浑身散发着恐惧的气息。

“死，神？”我木然的重复着，忽然间豁然开朗。我如释负重的长呼一口气，满意的笑了。我以为：我自杀的愿望实现了，不然我怎么会遇到死神呢？。

“你很高兴是吗？”他冷冰冰的说，摆出一副最冷酷的表情，“你来我这里，我是无所谓。但是请你给我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。否则，别怪我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；而且不要以为我的报复仅仅是针对你自己，我觉得让你爸爸妈妈得和你爷爷一样的病就是个不错的主意。嘿嘿……”死神用蔑视的、洋洋自得的口吻说。

就是那一刻，我无比的后悔自己选择死这路——我本来是为了让家里人幸福才选择死的，而死给爸爸妈妈带去的会是什么呢？我不能原谅自己，但是我更恨死神，和这个完全由他主宰的问题。可是恨归恨，我明白自己必须回答，因为我知道：人在死神面前是不能讨价还价的。——我想：我能够为死讨价还价的时间，在我下决心自杀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。这样想着，我静下心来，回忆自己二十年来的生活。

但是出乎意料的是，在听完我的讲述之后，死神完完全全、彻彻底底的变了。他变成了一个泪流满面、目光仁慈的老人。看着他，爷爷的音容笑貌清晰的浮现在我的眼前。

“孩子，你受苦了。”这是死神对我说的等一句话，真是另人难以置信。这是死神说的话吗？死神会有如此关爱、如此怜惜的声音吗？他根本不是死神，他根本就是我日思夜想的爷爷啊！

“爷爷，爷爷，爷爷……”我叫唤着，泪水如瀑布一样，哗哗而下。我一下子扑到爷爷的怀抱中，放声、放心的大哭起来。爷爷温和的抚慰着我，泪水也悄然而下。

我们好不容易止住哭泣，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。爷爷说：“孩子，你把我当爷爷，我也把你当自己最宠爱的孙女。爷爷有一些问题想问你，你可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。”

“爷爷，你问什么我就回答什么。”我欢快的说。

其实，我高兴的有点早了，因为爷爷的问题实在有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