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:万岁,青蛙杀了一只两脚兽

原然和遥看在智慧长老离开之后,很快也离开了,他们知道自己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做,接下来的每一分钟、每一秒种对他们来说,都必须格外珍惜。

在出龟冢的过程中,原然和遥看聊了很多,开始的时候都是围绕第一族长、智慧长老,后来则转移到了龟冢上——也许,他们出龟冢的那一刻,龟冢的守卫就会蜂拥而上,抓他们个措手不及。为了避免这样的后果产生,他们想了一些对策,但是并没有一个让他们感觉十分满意的。

当出了龟冢,中午的阳光倾泻在他们身上,他们才意识到:对策还没想好,自己就已经暴露在“敌人”的眼皮底下了。但是,事实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,别说强壮的龟冢守卫,就连半个龟影子都没有。

那时正是中午,阳光异常强烈。原然和遥看纳闷的四处观望了一下,没发现任何异常。

“好奇怪啊,”遥看说,“草色大叔不是告诉过我们,龟冢的守卫,一刻也不会离开吗?现在怎么消失了?”

“我也不太清楚,不过,我想多半是昨天那只信息传递龟传达了什么特殊任务,他们去执行任务了。”

“有什么任务如此重要,竟然动用龟族最强大的武力,而且还放弃了守卫龟冢全员出击?”

“是啊,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。我们现在立刻赶回龟之家,到了那里,我想一切就真相大白了。”

“是啊,不过,希望不是被派去消灭两脚兽,要是这样可就糟糕到家了。”遥看似是无心的说道,原然也没在意。而事实,却被遥看说中了——龟冢的守卫,确实是被族长卡塔派去消灭两脚兽了,而且全军覆灭。

原然和遥看马不停蹄,天黑不久就回到了龟之家,然后他们直奔族长卡塔家。当然,他们不是去见族长,而是要找草色。一到族长家,他们就觉出事情有变,因为原来意气风发,来参加龟族大会的乌龟们,现在正聚集在族长家外,而且都变成了霜打的茄子,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趴在那里,把族长家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
显然,那些乌龟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,而能够带来这种打击,最有可能的就是两脚兽。

原然和遥看对望一眼,立刻来到一只离龟群较远的成年同伴那里。原然尽量保持平静,他小声问道:“大叔,发生什么事了吗?大家为什么都聚集在这里?”

“大叔,你这是怎么了?能听到我说话吗?”见对方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,遥看忍不住上前发问,可是对方仍然没有反应。

“大叔?”原然轻轻的碰了一下对方的龟甲。

“别……我……”对方身体一颤,口中蹦出两个字。

“大叔,别怕,是我们,你没事吧?”原然立刻安慰道,遥看则一脸诧异的看着那位大叔。

“哦,是,是你们啊,我还以为……”对方摸了摸头上的的冷汗,话戛然而止,显然还是心有余悸。

“大叔,你刚才的样子好奇怪啊,大家也一样,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原然抓住机会问道。

“真是太可怕了,那些两脚兽真是太可怕了……”那只龟这样低喃了几句。

原来,在原然和遥看出发去龟冢后不久,两脚兽就出现在了龟之家。那时在那里游玩的近百只龟,大部分被两脚兽抓走了,只有几只躲过了那一劫。其中有一只勇敢的龟,立刻把这件事汇报给了族长。

“真的有两脚兽?”族长大惊失色。但是族长毕竟是族长,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,并且制定了对策:派龟族武力最强大的龟冢卫士去消灭两脚兽。

现在我们知道,这是一条上门送死的路,但是当时族长和一众乌龟,都觉得这是一个必胜无疑的绝妙主意。因此当龟冢守卫在第二天清晨赶到龟之家后,上千只乌龟自动自发的组成了“助威军”,一路随龟冢守卫向两脚兽的落脚地杀去。

那是一场再愚蠢不过的战争,结果毫无悬念——龟族大败,近千只龟丧生,两脚兽却没有任何死伤。那些没有被恐惧石化,有幸逃回的乌龟,变成了传播恐惧的病毒。包括龟族族长在内,整个龟之家的龟,全部被恐惧病毒感染。

原然和草色,又接连问了几只龟,从他们吞吞吐吐的描述中,他们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真相。仔细商量之后,他们决定立刻就去找草色商量下一步如何行动。

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原然和遥看终于穿过龟群,挤到了族长的家门前。族长家的门是开着的,但是院子里一只龟也没有。龟众们始终如一的敬重着他们的族长,在他们的心目中,族长是龟族的领导,是龟族最有能力的人,可以解决任何问题。而且,解决两脚兽这样的难题,也是族长义不容辞的责任。

原然和遥看跨过门槛,经过一翻小心翼翼的搜寻,终于在后院找到了族长和其它的龟族权威与长老,当然还有草色。原然和遥看从侧面看了看族长,那一刻的族长,与他们之前见过的判若两人。之前的族长,显得从容不迫,信心十足,而现在的族长满脸的恐惧和无奈,似乎一只蚊子也可以把它撞个四脚朝天。

“我们怎么才能把草色大叔叫过来?族长他们可都在啊。”遥看小声问道。

“你在这里等着,我自己悄悄的过去叫草色大叔,族长们现在正在发愁呢,肯定发现不了我们。”

“那好,你小心点。”原然点点头,悄无声息的绕向族长等龟的背后。

“你是谁?鬼鬼祟祟的想做什么?”原然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,一声质问从旁边传来——那是一只族长的护卫龟,虽然他也对两脚兽惧怕不矣,但是仍然没有忘掉自己的本质工作。

“啊,”原然忙向那只龟笑笑说,“我是想偷听一下族长要如何对付两脚兽,并没有恶意。”

“哦,原来是这样。”那只龟放松了下来,他说,“你立刻离开吧,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们吗,现在族长谁都不见。”

在那只龟说话的时候,原然注意到草色回过头来,发现了自己,并且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。于是他用眼神给草色打了个信号,就准备离开。

“是吗,那我……”

“来人,给我把他抓起来。”原然话刚说了两个字,族长卡塔雷霆一般的吼声传来。那只护卫龟,愣了一下,迷惑的看向族长。

“我让你把他抓起来,你没听到吗?”族长的愤怒溢于言表。

“啊,是。”那只护卫龟立刻抓住了原然,远处的遥看一看事态有变,立刻冲了过去。他质问族长:

“族长,你凭什么抓我们?。”

“对,还有你。”族长不理遥看的问题,自顾自的说,“给我把他也一起抓起来。”

“不用抓。”原然大声说道,“我们既然回来了,就不会再逃跑,再说,你也没有理由抓我们吧?”

“没有理由?就凭你们把两脚兽引到这里来这一条,我就可以立刻判你们个‘沉没之刑’。”

“你说什么?是他们把两脚兽引到这里来的?”其中一个长老问道。

“不错,就是他们。前几天他们来到这里,和我说过两脚兽的事,我没放在心上,没想到现在两脚兽真的来了。各位权威长老,你们说,不是他们把两脚兽引来的,还有谁?”

族长的话一说完,众长老和权威纷纷点头称是。其中一个看来是年岁最大的,说道:“既然他们就是罪魁祸首,那么我们就用他们的命向门外的同胞们做个交待吧。”

“大长老说的没错,就用他们的生命慰藉死去的战士和宽慰活着的同伴吧。”

“你们这是什么道理?”遥看大声叫道,“我们千辛万苦的来到这里,告诉族长你两脚兽的存在,希望你能制定相应的对策,消除这场灾难。而你非但不相信我们,还把我们关押起来。要是你相信我们的话,今天的悲剧还会发生吗?我看应该对这次悲剧承担责任的应该是族长你吧?。”

“哪里来的小龟?竟然对族长出言不逊。”一个年轻的权威气急败坏的向遥看喊道。

“你算……”遥看刚要针尖对麦芒大战一场,原然摇摇头阻止了他。

“族长,还有各位长老和权威,”原然向前走了一步,平心静气的说道,“也许两脚兽真的是我们引到这里来的……”

“呵呵,不打自招了。”那个年轻的权威兴奋异常的叫道,“快把他们拉出去,施以‘沉没之刑’,以解大家心头之恨。”

“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?”原然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,然后向族长道,“族长,请你恢复过去的明智,认真的想一想,即便两脚兽真的是我们引到这里来的,现在我们要做的最重要的事,恐怕是如何消除两脚兽的威胁,而不是追究相关的责任吧?再说了,即便我们不来这里,难道你能保证两脚兽永远找不到这里吗?”

“哦,你的话……”族长想了一下,缓缓的说了几个字,那个年轻的权威再次发威了:“哼,办法当然要找,但是责任同样也要追究。你们别想逃避责任。”

“我们从来没想过逃避责任,而且我觉得接受被处死的判决才是在逃避责任。真正承担责任的方法,是找到消除两脚兽威胁的方法,帮助龟族的伙伴摆脱这次危机。”

“你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,难不成你已经找到战胜两脚兽的方法了?”草色立刻插话,将大家的注意力引向积极的一面。

“现在还没有,但是给我半年的时间,我一定会找到方法。”原然自信满满的说。

“半年?哼哼,我看你是想用半年的时间逃跑吧?”又是那个年轻的权威。遥看很想上前抽他两个嘴巴。

“那万一我们真的找到了好方法呢?”原然仍旧平静如常的问道。

“就凭你们?两只乳臭未干的小龟?别做梦了。我们一干权威长老都束手无策……”

“好吧。”族长瞪了那个年轻的权威一眼,然后向原然和遥看说,“我就相信你们好了。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,如果你们能在一个月内找到战胜两脚兽的方法,一切罪责不再追究。”

“不,族长。”原然摇摇头说,“时间我可以不和你讨价还价,但是我必须说明,战胜两脚兽的方法,就是十年百年我们恐怕也找不到。”

“那还说什么废话?立刻……”

“你闭嘴。”原然冷喝一声,打断对方的话,继续向族长说,“我们虽然找不到消灭两脚兽的方法,但是可以找到消除两脚兽威胁的方法。我请族长明确这两种方法的区别。”

“我明白。”族长点点头,似乎又恢复之前的从容不迫,他说,“只要你们能找到让我们龟族摆脱这次危机的方法,一切罪责非但不追究,我还会让你们进入龟族的权威层。”

“切,和那种龟共事,打死我也不要。”遥看白了那只年轻的权威一眼,讽刺的说道。

“你……”年轻的权威只来得及说第一个字,声音就被族长的目光封杀了。族长向遥看笑了一笑,然后看了看那些权威和长老说:“各位对我刚才和原然遥看两人的协议,有什么意见吗?”

“虽然不相信,但估且试一试吧。”最年长的权威这样说,其它的长老权威和长老也纷纷附合。

“那我们就以一个月为期,”原然说,“在这一个月内,我希望各位不要限制我们的自由。当然,有什么进展我们也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们。这样吧,为了双方沟通的顺畅,我请草色大叔和我们一起行动,你们有什么事,就直接联系他,不知各位意下如何?”

“你按你说的做好了。”族长说着,转向草色,说。“草色,那你就多辛苦了。有什么需要帮忙的,尽管来找我。”

“好的,族长,”草色诚恳的道,“我一定不辱使命。”

草色把原然和遥看带到自己家中,并告诉他们那个年轻的权威,名字是卡破。他是族长的儿子,刚刚成为权威不久,正处心积虑的立功表现自己,好继任族长之职。原然和遥看对此并不在意,因为他们的意识中,根本不存在什么族长、权威、长老等虚名。

原然和遥看也把智慧长老讲述的第一族长的故事,和自己的收获告诉了草色。同时,原然就自己曾经误会草色设局害自己和遥看的事,向草色道了歉。

草色摆摆手,说:“那种小事,根本没必要放在心上。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的消除两脚兽威胁的方法,我们可是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啊。”

“对啊,原然。”草色看看着原然说,“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方法?”

“没有。事实上,我毫无头绪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要定一个月的期限?”草色大惊失色的问道。

“现在我们行动的大致思路已经很明确了,而是谁把这样件事做成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有伙伴一直在做这件事。如果我和遥看没能在一个月内找到合适的方法,我相信草色大叔也一定会继续下去,直到找到可以解除龟族危机的方法。所以,那个协议我们没必要放在心上,只当它是悬在我们头上,督促我们更快行动的那把刀好了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草色大叔。”草色还要说什么,遥看出其不意的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,遥看说,“现在协议已经订立,再说什么也没用了。当务之急是在一个月内找到我们想要的答案,所以让我们来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做吧。”

“唉——”草色叹了口气,说,“遥看说的对,原然你下一步想怎么做?”

“当然是去接近两脚兽,更全面的了解两脚兽,也好尽快找到他们身上存在的、我们可以利用的缺点。”

“那你需要我做什么?”

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你应该也是一名权威,是吗?”原然问道。

“没错。”草色点点头说。

“我想请你用你的身份,多召集些志同道合的伙伴,只靠我们三个,实在是太势单力薄了。”

“这当然没问题,还有其它我可以帮忙的吗?”

“现在,就这一件事。记住,你只负责召集伙伴,不要让他们有任何行动。我和遥看先去探一探路,五天后回来我们再定新的计划。”

“嗯,好。我会尽可能召集一些勇敢、年轻的伙伴加入我们。”

“那就拜托你了。”

是夜,原然和遥看在草色家休息了一晚上。第二天清晨,原然和遥看迎着清新的阳光、踩着清脆、婉转的鸟唱,恰恰的向两脚兽的聚居地走去。

虽然早有心理准备,但是当他们看到两脚兽时,还是禁不住颤抖起来。原然和遥看藏身在近百米外的灌木丛中,远远的观察两脚兽的一举一动,再也没有勇气靠的更近。

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。三天中,原然和遥看睡觉都是轮着睡,也换了五个不同的地方观察,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。

小心翼翼的钻入灌木丛,借助树木枝叶的掩护,原然和遥看向龟之家走去。刚刚到龟之家,原然和草色撞了个满怀。

“草色大叔?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?”遥看好奇的问道。

“有,有,两脚兽……”草色一边爬起来,一边喘息着说。

“两脚兽?我们快藏起来。”遥看顾不得去“安抚”一下被撞痛的前脚,立刻往钻入灌木丛钻。

“不,不用了。”草色阻止道,“两脚兽已经死了。”

“死了?”原然先是一愣,随即兴奋了起来,“怎么死的?”

“是这样,”草色心有余悸的解释道,“我去召集新伙伴,经过海边的时口渴的很,就想去喝水。我刚一出灌木丛立刻就缩了回来。我看到河岸上站着一只两脚兽,他手里拿着一根树枝,不停的挥舞着。我很想逃之夭夭,但是又怕一动就被它发现了,所以我就伏在那里,把头缩进龟甲中,一动也不动。同时,我在心中祈祷着他快些离开。

“过了好一会儿,我再次伸出头来,想看一下两脚兽时否离开了。结果我发现他并没有离开,而是不断的寻找石头、树枝之类的东西,狠狠的往水中扔。我强令自己冷静下来,找了个高一点的地方,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。

“原来水里有一只青蛙,‘呱呱’叫着向两脚兽挑衅。两脚兽把棍子、石头一股脑儿扔向青蛙,每一次,青蛙都潜到水中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。两脚兽一而再,再而三的受挫,终于怒火难熄,‘扑通’一声跳到了水中。

“我本以为青蛙这下完了。谁知,两脚兽一到水就乱了方寸。他大叫着,手乱七八糟的挥舞了几下就不见了;我又等了很久,始终没看到两脚兽浮出水面,就大着胆子走到了河岸边。就在那时,两脚兽从水底浮了出来。我暗叫一声‘完了’,就再也动弹不得。

“我不知道在龟甲里缩了多久,那时我唯一的感觉就是全身抖个不停,仿佛有一冰作的刀在割我的肉。后来我隐隐约约听到青蛙的叫声,就慢慢伸出来头。发现,青蛙赫然立在两脚兽身上,‘呱呱’叫着,得意的向我示威……

“两脚兽被青蛙杀死了?”听到这里,遥看忍不住叫了起来。

“我也这样问过青蛙,”草色已经恢复了平静,他说,“青蛙说,是两脚兽自己杀了自己,他充其量只是一个从犯。”

“自己杀了自己?那是什么意思?”原然立刻问道,他觉得这也许就是两脚兽的一个弱点。

“‘两脚兽明明知道自己不会游泳,却还是跳进了水中,这难道不是自杀吗?’青蛙是这样回答我的。”

“的确是自杀。”遥看点点头,意味深长的说,“如果我们不想办法躲过两脚兽的魔抓,被抓去吃了,那同样是自杀。”

“嗯,你这话有几分道理……”

草色的“理”字刚出口,原然猛的叫道:“草色大叔,快,快当我们去找青蛙。我们有救了。”

“什么?”草色一愣神,没听清原然说的什么。

“带我们去河边,找那只杀死了两脚兽的青蛙。快。”原然不容分说的率先向河边冲去。遥看和草色一脸茫然的紧随其后。

一路奔跑着,原然简单的解释了两句,草色和遥看一下子就明白了原然的意思:既然两脚兽无法水中生活,那么只有龟族的伙伴们学会水中生活,就可以消除两脚兽这个威胁。不过,草色和遥看只是兴奋了一下下,因为他们很快想到了:龟族最不耻的刑罚,沉没之刑。不过,他们并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,毕竟那是他们看到的第一缕希望。

草色带路,三只乌龟很快来到了河边。那只杀死了两脚兽的青蛙,还在水面上快乐的唱着只有蛙族才能欣赏的歌儿。原然远远的向青蛙招呼道:“青蛙大哥,我们有些事情要向你请教,请你游近一点好吗?”

青蛙好奇的看了看三只乌龟,然后游到近前,友好的问道:“你们找我有什么事?”

“是这样的,我们想向你学游泳……”

原然、遥看和草色三个伙伴,你一句我句的把龟族的危机告诉了清蛙,并说明来意:向青蛙学习游泳,入主水中,躲开两脚兽的魔掌。

“这个……”青蛙为难的说道,“这件事,我做不得主,我可以把你们的想法告诉族长,至于他会不会同意,我不能保证。”

“你不能教我们吗?”原然有些失望的问道。

“游泳是我们蛙族的秘技,更是我们求生保命的法宝,没有族长的同意,不能随便外传。”

“这样啊……”三只乌龟不由的垂下了头。

“你们不用这么早就放弃,我们族长是非常友好和正义的,我想他会帮助你们的。”

“真的吗?”原然他们立刻两眼放光。

“我立刻回去向族长汇报,你们明天一早来听消息。不管成不成,我都会来给你们一个明确的答复。”青蛙说。

“那真是谢谢你了,青蛙大哥。”原然、遥看和草色不约而同的道谢。

“呱呱……”青蛙又唱了两声,一扭身,灵巧的钻到了水中。

原然、遥看和草色,三只乌龟告别了青蛙,一起回到了草色家中。草色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,他说:

“两脚兽无法水中生活,这是事实没错。但是,我们也无法水中生活,这也是事实,要不然也不会有‘沉没之刑’了。

“退一步说,即便青蛙同意了教我们游泳,恐怕族长和一众权威、长老也不会同意这个方案,因为他让‘沉没之刑’失去了权威;

“再退一步说,教是族长他们同意了,或者我们避开他们,真的学会了水中生活,你们觉得我们就真的避开了两脚兽吗?要知道,两脚兽的强大,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,要是我们能学会水中生活,他们恐怕也可以轻易的做到。”

“草色大叔,你说的都很有道理,”原然说,“但是有道理并不代表是事实。而且,你所说的都是猜测——我们能不能学会水中生活,族长们是否同意这个方案,两脚兽是否也会到水中生活,这些问题的答案,不是我们用想象就能找到答案的。去见智慧长老,我学到的最重要的一条就是:生活不是由结果构成的,更不是由我们想象出路的结果构成的;生活是由行动构成的,只有行动才是实实在在的。无论行动的结果是好是坏,那都是生活非常珍贵的一部分。所以,我不想做任何解释,因为任何解释在行动之前都是苍白无力的。草色大叔,就让我们用行动,来看一看真正的事实,到底是什么样子吧。”

“这样,会不会太过冒险了?”草色还是有些迟疑的说。

“草色大叔,”遥看笑着拍了拍草色的肩膀,说,“实际上,无论是解决什么问题,也不管问题是大是小,我们都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是‘绝对会成功的方案’,总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扰乱我们的计划,但是只要我们全力以赴的试验我们能想到一每一个方案,那么最终会期待成功,成功不是被保证的,而是在一次次尝试中,偶然得到的。”

“成功不是被保证的,而是在一次次尝试中,偶然得到的……”草色低声重复着这句话,仔细想了一会儿,他猛的抬起头,脸上露出绝决的神色,他说:

“好,我们就全力以赴的来尝试这个方案。”

“好,让我们一起努力。”原然、遥看、草色三只乌龟小小的拳头击在一起。

第二天,原然、遥看和草色三只乌龟一大早就等候在了池塘边,他们随意的聊着天,打发着因为焦急而变慢了的时间。他们没有讨论青蛙的答复是什么——连一个字都没提起。在他们的心里,非常渴望肯定的答复,同时又格外害怕否定的答复。当渴望和恐惧不能由自己控制的时候,人的心情总是格外不安,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、慢慢收紧的网包裹着,无论怎么挣扎,都无法摆脱乏力、虚脱的感觉。

“呱……”一声清脆的蛙叫,把原然他们“吓”的一激灵。他们不约而同的寻声望去,只见昨天那只青蛙大哥,和另外一只年老但精神矍铄的青蛙缓缓游来。

“这是我们蛙族的族长,它听说你们龟族需要帮助,就非要让我带他来见你们。”

“青蛙爷爷好。”

“你们好,非常高兴见到你们。”青蛙族长热情的招呼道。

“族长很想听听你们的想法。”带路的青蛙接口说道。

“是这样的……”原然把龟族面临的威胁和两脚兽的一些情况,以及自己想要学习水中生活的想法,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蛙族的族长。

听罢,青蛙族长点点头,说:

“你们说的非常有道理,我非常愿意帮助你们……”

“呜啦呜啦……”还没等青蛙族长说完,三只乌龟就欢呼了起来。

“但是,”青蛙族长提高了声音,说道,“你们凭什么说服大家,让他们学游泳呢?”

“我们会召开龟族大会,把两脚兽淹死的事告诉大家,大家听了一定会非常高兴,一定会同意学习水中生活的。”草色回答道。

“要是这么容易就好了。”青蛙族长抬起头,出神的看着天空,轻轻的说道,“我们蛙族当年是受了龟族第一族长的指点……”

“第一族长?那是怎么回事?”遥看好奇的问道。

“和你们龟族一样,青蛙也属于古老的陆地生物,在虎狼诞生的时代,蛙族也面临着灭族的危机,是你们龟族的第一族长告诉我们应该向其它生命学习,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,于是我们向鱼儿学习,入主了水中。当时的具体的情形,已经无史可考知道,但根据传说,那场变革非常的惨烈。你们要走的路还非常艰难,你们会遇到数不清的、从来没想到过的危险和劫难,你们务必要做好最坏的打算。”

“嗯。”三只乌龟听完青蛙族长语重心长的忠告,互相看了看,坚定的点了点头。

“我这就回去组织一个游泳教练团,你们尽快说服大伙,准备好了就让路飞告诉我。”青蛙族长指着旁边的青蛙说——原来那只杀死了两脚兽的青蛙叫:青蛙路飞。

“我会一直在这附近等你们,一有什么进展,就立刻来通知我,我好告诉族长。”青蛙路飞友好的说道。

“嗯,好的。真是太感谢你们了,族长爷爷,还有路飞大哥。”

青蛙族长离开后,原然和遥看仍然留在那里,和青蛙路飞商量学习水中生活的具体方案——即能保证学习效率,又可以保障安全的方案。至于草色,他则直奔龟族族长的家。他要把好消息告诉族长,并说服族长召开一次龟族大会。

当草色到族长家的时候,族长不知外出做什么去了。草色一直想着和原然他们讨论下一步行动,以及如何说服族长和权威长老们,因此就留下一张字条,快速返回了河边。字条内容如下:

 

尊敬的族长:

原然和遥看已经找到了一他可以消除两脚兽威胁的方法:到水中生活。明天上午9点钟,我会带他们来拜访您,我想他们会解答您的一切疑问。

草色

 

草色在去往河边的路上,遇到了往回赶的原然和遥看。草色把族长不在家和自己留的字条告诉了他们,原然和遥看则把他们和青蛙路飞商量的结果告诉了草色。他们决定:先组建一个成员为5~9名的志愿小组,向青蛙学习水中生活。这样以来,小组成员可以相互交流,可以有效的提供学习的效率,同时,人数少目标小,可以更好的躲过两脚兽的眼睛。

“我和遥看都参加志愿小组,其它的成员,草色大叔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?”在草色认同了这个决定后,原然问道。

“我算一个,另外我可以去问一下这几天召集的那十几个伙伴,我想他们当中至少有三个会参加。”草色说。

“我们和青蛙路飞约定明天早上5点钟碰面,到时他会带九名游泳教练过来。既然9点钟要去见族长,那遥看你就先带领其他伙伴来这里,我和草色先去见族长,我想我们一定可以说服族长的。”

“我现在就立刻去找其它伙伴,我会尽全力说服他们加入我们。”

“我看我和遥看也和你一起去好了,三个人的说服力肯定好过一个人的。”原然说。

“对,反正现在也没有其它的事做,不如多和大家接触一下,说不定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呢。”遥看说。

“好,那我们就一起去。”

到深夜的时候,原然等三只乌龟拜访了11个伙伴,有四个同意加入他们的“入水行动”。正当他们和第12个伙伴沟通的时候,族长的信使也到了。他传达的信息是:于第二天8点的时候,到龟之家集合。

一听到这个消息,原然、遥看,还有草色都非常高兴,他们觉得那是族长看到了草色的留言,于是决定召开龟族大会。

因为时间的冲突,原然他们改变了原订计划:原然和草色依旧于9点去见族长,遥看则在5点的时候,单独去见青蛙路飞;其它的伙伴,则响应族长的召集,前往龟之家。

之后,原然他们回到草色的家,安心的睡了一觉。第二天,他们按照之前的预定,分头行动。原然和草色早早的到了族长家,但族长直到快10点的时候才接待他们。

“草色你留的纸条我已经看过了,入主水中的主意,我、还有全部的权威和长老,都坚决反对。原因很简单,如果我们真的学会了水中生活,那么‘沉没之刑’的威严何在?”族长一见原然和草色进门,就直截了当的说道,连让原然和草色入坐的话都没一句。

“可是,族长,你昨天召集伙伴们到龟之家集合,难道不是为了说服大家到水中生活吗?”草色诧异的问道,而原然则是一脸的茫然的看着族长。

“什么召集?我从来没发布过那样的命令。”族长脸上也露出一些困惑。

“确实是族长你的召集令,那个传递的信使龟,我也认识,绝不会错。”草色认真的说,同时脸上露出凝重之色:如果不是族长下的召集命令,那么又会是谁?有什么意图?

“难道是……”族长显然想到了什么,他立刻向原然和草色道,“你们先回去,我有些重要的事,必须亲自去处理……”

“族,长,长,不,好了。”族长的话还没说完,一个信使龟惊慌失措的冲进了族长的办公室。看到他那满脸的恐惧、和胆战心惊的声音,原然、草色还有族长,一下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。

“什么事,你慢慢说,不要惊慌。”草色立刻上前抚慰道。

“是,是……”那只龟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,他说,“我,我们一大早在龟,龟之家集合,卡破权威带着我们到了河边,他说他已经找到了战胜两脚兽的方法,那就是学会水中生活,然后把两脚兽引到水中,这样两脚兽就会被淹死了……”

“胡闹。”族长听到这里,忍不住大喝一声。

“是是,是胡闹。”那只传信龟战战兢兢的附合着,再也不说话。

“那后来,发生了什么?”草色追问道,他知道越快事情真相弄清楚越好。

“后来,”那只传信龟偷偷看了看族长,发现对方并没有阻止的意思,于是继续说道,“后来卡破就强迫大家跳到水中……”

“什么?强迫大家跳到水中?”原然忍不住惊呼道,“那可是死路一条啊。”

“谁说不是来,可是卡破权威……”传信龟见族长脸上露出怒色,立刻转移话题,“我们坚决不跳,就那么僵持了一会儿,忽然外围的伙伴大声叫道:‘快跑,两脚兽来了。’我们几百之众,立刻乱作一团。我时刻牢记信使的使命,又正好在远离两脚兽的最外围,因此立刻就跑来报信了。大伙儿,现在恐怕,恐怕……”那只龟再也说不下去。

“族长,你看……”

原然刚要征询族长的意见,族长本来有些困惑的神色,忽然绝决起来,他向原然怒吼道:“都是因为你。你必须承担一切责任。”

“什么因为我?”原然诧异的问道。

“若不是你提出什么到水中生活,怎么会有这种事?若是卡破有什么三长两短,你就等着沉没之刑吧。”族长已经完全失去了冷静,变得气急败坏。

“走,快走。”草色低声说着,急忙拉着原然,飞速离开了族长的家。

“你们以为跑的了?护卫快去找卡破……”这是原然和草色听到的族长的最后一句话。他们理也不理,双双向龟之家飞奔——到了那里,再到最后的河边,一定可以发现一些幸免于难的伙伴,他们这样认为。

这次悲剧的制造者,显然不像族长说的那样,是原然他们——族长心里肯定也明白这一点,但是他只能出此下策,因为他的儿子卡破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,若不为他找个替罪羔羊,即便卡破没有被两脚兽杀死,也会被长老和权威们判处死刑。这个死刑,并不是因为他给许多同伴带去了杀身之祸,而是因为他让大家学习水中生活的行为,破坏了龟族的古老律令“沉没之刑”。

至于卡破,身为族长的儿子和龟族的权威,他之所以这么做,有两方面的原因。一是他建功心切。一直以来,卡破都生活在父亲的期望,继承族长之位之下。但是,他从来没有为龟族立过什么功,如果长此下去,继承权肯定会旁落。为此,族长父亲不知责骂过他多少次,而且族长每次都是失望溢于言表。这让卡破的自尊心大受打击。在看到草色留给父亲的字条后,卡破想到:如果自己带领大家学会水中生活,就等同于自己战胜了两脚兽。因此,他想到了抢功。而把这个想法付诸实践,是因为:他觉得学习水中生活,非常容易,就像吃饭那么简单。因此,卡破冒充父亲的名义发出了召集令……

卡破会犯这样的错误,作为他父亲的龟族族长,显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这个责任不是因为父子关系而被连带。族长的责任在于失效的家庭教育——正是因为他对待儿子的错误方法,如溺爱、责骂、把自己的期望强加给儿子等,造成了卡破无知而又愚蠢的抢功举动。

原然、遥看和草色,与族长还有卡破本质的差别就在于:前三者是为了切实的解决问题而做事,后二两者则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和强大。当后者遇上前者,他们往往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把对方想象成和自己目的完全一样存在,于是不择手段的打击对方,而结果往往是害人害己,不但被大众抛弃,还要承受自己良心的谴责。这就是所谓的自作自受吧。

言归正传,原然和草色赶到龟之家时,两脚兽已经离开。他们经过一翻寻找,找到了几十只幸存的龟,那些龟大部分都被吓破了胆,说话语无伦次。值得庆幸的是,那几只心智依旧清醒的乌龟中,有两只是之前答应加入他们行动的伙伴。通过他们,原然和草色了解到:来袭的两脚兽只有三个,被他们抓走的两脚兽只有十几只。但是因为惊吓,很多龟掉到或被挤到河中淹死了,伤亡数百。

“唉,又是一百多个伙伴……”辞别了那两个伙伴后,原然站在河边伤心的感叹道。

“是啊。”草色也是黯然神伤,他说,“以后,我们再有什么打算和方案,一定要保密,绝不能再像这次一样。”

“族长是不可能再支持我们了,”原然点点头,说,“其它权威和长老估计也和族长穿同一条裤子,之后我们就只能靠自己了。”

“说来有些奇怪,”草色说,“之前总想着借助族长的权力和号召力的时候,我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。现在完全靠自己了,我竟然感觉无比的平静。”

“那没什么奇怪的,”原然想了一下说,“你和族长相处的时间比较长,想来对他的了解也比较深入。在你的内心深处已经发觉族长是靠不住的,只是你不愿意相信我们龟族的族长是个无能之辈罢了。”

“谁是无能之辈?”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。原然不用看,就知道是遥看来了。倒是草色有些吃惊,他问道:

“遥看?你怎么也来这里了?”

“草色大叔,这里怎么了?难道只有你们才能来?”遥看反问道。

“哦,那倒不是,只是你不是去见青蛙路飞了吗?”

“我是去见路飞了,还见到了另外八个教我们游泳的青蛙教练。我们正聊的开心的时候,一只惊慌失措的乌龟跑到了那里,我拦住了他。他受惊太厉害,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。于是我就决定来这里看一看,没想到你们早来了。对了,族长那边怎么样了?”

“出了这种事,族长肯定不会再配合我们了。接下来,我们就只能暗中进行我们的入水行动了。”原然回答说。

“我觉得挺好的,也许我们本来就该这样。”遥看说,“不用再看那些权威长老的脸上,不用再费脑子想着如何说服他们,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浑身轻松。”

“你呀,就赶快轻松吧,劳心费神的事还在后头呢。”草色似是开玩笑的说道。

“兵来将挡,水来土淹,咱遥看不怕啥。”遥看说着摆了个夸张的姿势,惹的原然和遥看都笑了起来。